看有一颗星

随意动笔

噩梦

【罪梦者】林季子x林本川

——我陪你做完这一场梦。

(林本川视角)



Jade总是做噩梦,他总在呓语着“我不要长大” 可是Jade已经是一个大人了。


他回中国的前一天对我说:“川,按计划的,终结这场梦。”


“我会按约定时间去,要抱抱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对他笑,他说过的,我笑起来眯着眼的时候最好看,纯真善良,像一张没有被污染过的白纸。


Jade好像对我的索抱很无奈,但他仍然撇着好看的嘴角,给了我一个充满洗发水味道的拥抱。“对不起。”我听到他说。


“Jade,我自己选的,陪你做完这场梦。”我的手抚摸过熟悉的脊背,催促他去登机。Jade捧着我的脸看了我很久,久到他的眼睛一直睁着有些发红。最后他给了我一个浅浅的吻,小心翼翼地掠过我的唇。


我看着Jade的背影,想到我们此去都要赴死,眼睛也发红了。他持续了十年的噩梦,很快就可以到尽头了。噩梦的尽头一定是我在陪他,不是他感受着父亲逐渐冰冷的手掌,哭着喊“我不要长大”。







在回中国的前一个月,Jade向我坦白了一切,包括最后需要我一起死去的计划。他哭着向我道歉,抓着他的头发说他没办法忘却,忘却十年前的雨夜。


傻瓜,其实我早就知道。我们交往的第154天,你第85次从噩梦里醒过来,我在你旁边装睡,你和之前的84次一样,用你细长冰凉的指尖滑过我的脸,把鼻子深深埋进我的头发里,你再入睡的时候,把我抱得很紧。


我开始找人调查你的时候是第155天,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。我也开始找很多心理学的书籍看,想帮助你睡个好觉。


但是那个地道的德国人带来的消息远远超出我的预想,我不知道怎么办,能够拯救你。

“你很危险。”德国人最后对我这样说。


如果我最后在危险边缘的坠落可以让Jade好过,那我一定会去做。


父亲间接地成为杀人凶手,我还能劝解自己是情况复杂产生的意外。但父亲还掳去Jade和阿姨的身体,还用爱绑架了阿姨的灵魂。


只是听着,眼泪都止不住地下来,我的天使,不应该承受恶世界的诞妄。


我很聪明的隐藏起来,他还是被依赖被需要的Jade,我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川。只是在他半夜噩梦的时候,我会条件反射地先他一步惊醒,用我温暖的手臂去紧紧地环住他。


Jade是我的Jade,他在梦里吞下王小秋的脆弱和林季子的恨意,醒过来的时候,他乖乖的眼睛告诉我,噩梦过去了,他是爱我的Jade,我们是世界上再简单不过的情侣。







我也开始做噩梦,我藏在Jade小小的无力的身体里,车胎声和雨声铺成延伸至四面八方的绝望。


从噩梦里醒来,是Jade的睡颜让我知道我不存在那片黑色虚妄,于是我像他抱我那样,把他抱得更紧。


但我跟他又有不同,他抱我的时候留下的是自我撕扯的沉默,我抱他的时候会念他教给我那句诗:

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”


同生共死的誓言,Jade,我们约定的。







我也是个傻瓜,我一语成谶。


交往的第五年,他的生日。那夜下了好大的雨,雨打在玻璃窗上,他坐在床上。Jade一直没睡,我也不敢睡。我假装呓语,喃喃地说那些甜甜的情话,是德语的“我爱你”。


他的身体有在发抖,他带着哭腔说给自己听,他说:

“我好痛苦。”


我也好痛苦,Jade,你流泪的时候我的心更痛。


交往的第五年,我在暗地里看他作出计划,打点关系,精美地布下了一个局。他不知道林氏在台湾纵横交错的复杂关系,我什么都能知道。Jade的局让我赞叹,我推演了几遍才把纷乱的线索织成那张大网。


我唯一推演不出来的,就是我的结局。


但也无妨,只要他需要,只要他开口,我就是那颗棋子,生死不计。


他在回国前一个月开口了,我在我的爱人口中听到了我的结局。


他是整个世界的操盘者,我是需要死掉的关键棋子。我很开心可以用我身上的血洗去父亲的罪恶。







Jade登上飞机后,我在德国度过了最难度过的一年,思念Jade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程度,我开始期待我的死期。


我决心赴死,所以我很乖。但是为什么那三个人对我很差?他们绑架很真,我吓到尿裤子了。Jade,他们打我很痛。


十年前那个小小的你,被绑架的时候会有我这么差劲吗?


我听到你在弹琴,他们把我推进去的时候你的琴声戛然而止。我看到你担心的表情,像在德国的无数次你保护我的时候。


我贪恋你洗发水味道的拥抱,我想要跟你分享我尿裤子的糗事。


我终于又躺在你身边了,Jade。


Jade和父亲说着我不熟悉的中文,把德语说得这么温柔的他,也能把中文说得这么冰冷。


房间里的一氧化碳让我头晕想睡,闭上眼睛前,身边是我认识的Jade。


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,我梦见三个Jade在打架,一个是王小秋,一个是林季子,一个是Jade,他们浑身是血。


血色漫过视野的边际,深的浅的红色在涌动,血色里面,王小秋在哭,林季子在抽烟,Jade拿着刀片。


我被Jade吻醒,下意识地看向他手中——刀片。


Jade看到,他也用冷冰冰的语气问我:“你怕了吗?”


“我刚刚作了噩梦,梦到你拿着刀片。”我想抬手摸摸他,可是连说话都很吃力。


“对不起,川。”


“赶快终结这场噩梦吧,Jade,我们要自由了。”


他哭了,我第一次看到他掉了这么多眼泪,是为我,也值得。


他知道我怕痛,所以有一氧化碳,所以他下手很快。


我只在他下手的时候眨了一下眼睛,我希望到最后一刻我的眼睛里都还是他,这样我的下辈子再遇到他,就一定能记得他。


我感觉我更虚弱了,意识涣散到不能感知现实,它恍惚地穿梭在我们那十年,给我最后一次的温暖。


Jade,再给我一个吻吧,噩梦要结束了。


“结束了,川,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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